电影《风声》讲了这样一个故事,日军特务长黄晓明同学想要抓住情报部门的国共卧底,于是虚构了一个情报,把经手这条情报的所有人带到一座古堡,各个击破。他差点就做到了,只是低估了中国人的反抗意志。但这也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如果机密信息只被有限传阅过,要找出泄密者,其实也不难。
今天,万科发公告承认了与黑石的交易案。这就是前不久媒体所指万科管理层的B计划。大概内容就是,万科花39亿撬动近130亿收购黑石手里的商业地产资产,资产包括印力集团和MWREF Limited等。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内容,而暗处的内容更让人好奇,比如,作为卖家的黑石会不会用这笔来自万科的钱回头加仓万科股票?如果成为万科股东,黑石会不会跟现有管理层保持一致,一起对抗野蛮人?王石们跟黑石到底存不存在这样的默契或者抽屉协议?……
这其实并非一条新闻,不久前,香港一个匿名人士向港交所发出的告密信,几乎全部泄露了万科跟黑石的交易内容。由于内容相差不大,几乎可以确认,香港的告密者,就是接近此次万科黑石交易案的内幕人士。
这种高度机密的信息,传达的范围一定不大。一个细节是,万科董事会已于6月21日通过通讯表决方式审议通过了跟黑石的交易。也就是说,董事会中的人员,包括王石、郁亮等管理层,包括来自华润的乔世波等人,包括华生等几位独董,以及外部董事孙建一等人,对这个交易是知情的。
那谁最可能是告密者呢?首先让我们看,这笔交易最容易触动谁的神经。
这笔交易涉及的资产印力集团华润宋林,原名深国投商置集团。地产圈的人都知道,早年深国投商置十分牛逼,有印象城、新一城和深国投广场三大品牌,很早就有数十个商业地产项目,在万达崛起前,几乎就是商业地产界的一哥。而且它的合作伙伴,基本是沃尔玛、西蒙、嘉德、大摩这样高端洋气上档次的外来巨头。
这引起了霸道总裁华润的注意。2006年,华润击败以17.4亿元的代价控股深国投商置的母公司——深圳国际信托。2009年,华润把深国投商置正式纳入麾下。就在外界期待华润会怎样在这个商业地产平台发力的时候,2012年,华润意外地把深国投商置转让,20多个购物广场代价仅仅9个亿。
华润的贱卖让业界哗然。不过,想到当时华润的掌舵人是宋林,也不用觉得意外了。
从收购到放弃,华润“宠幸”了深国投商置三年。被赶出家门后,深国投商置最终被黑石看上,又是三年。如今,被华润嫌弃的深国投商置(印力集团),辗转之后,要被万科纳入家门了,而且还是作为用来对付华润和宝能的棋子,你说华润会不会炸裂?
那个香港的告密者,自称是“一名感到万科管理层的行为恶心的人”。那他肯定不是万科管理层之一了,你猜,他会是谁呢?
事实上,王石的B计划是一招险棋,稍有不慎,内部人控制的指控就会被坐实。拆姐相信,如果深圳地铁的重组进展理想,这一步棋是不一定要迈出去的。但王石能动用的资源真的不多。
一般而言,常见上市公司把商业地产资产打包卖给基金,而很少见公司主动从基金那里充当接盘侠的。万科此举极其大胆。国内的商业地产过剩,且租金水平普遍太低,很少有能满足上市公司投资回报率的,想要接盘运营就要沉淀大量资金,当冤大头租公。万科的股东们也不傻,即便董事会通过了交易,股东大会也是考验。
而跟黑石的握手,稍有不慎,也容易引火烧身。
来自美国的黑石基金,所秉承的投资哲学是“Buy it,Fix it,Sell it”,意思是买下来,包装一下,再卖掉,从差价中赚取利润,典型的投机主义,带有浓浓的美国式的兀鹫作风。大概跟王石早年倒卖玉米的思路如出一辙。
这样的伙伴华润宋林,想要让它真心站在王石一边,恐怕也不现实。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如果管理层被更多的外部利益绑架,万科也将不再是万科。
拆姐在上一篇文章里说过,一家企业要走向堕落,实在是太容易了。允不允许管理层建设自己的后花园,永远是一个左右为难的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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