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讲人：
Victor Rivas
多伦多大学拉美文学文化研究系副教授
讲座组织者及译者：
Zeyi Zhang
多伦多大学本科学生，主修生物，辅修拉美研究
Zhen Xu
巴别塔文学栏目编辑
*译文已授权
POINT /
01
“文学爆炸”前因后果
还有一点要与你们分享。我们谈到了拉美文学爆炸的前因，谈到了博尔赫斯——拉美先锋派作家，谈到了威廉·福克纳——美国现代主义作家，以及他的影响。顺便一说，博尔赫斯是威廉·福克纳的西语译者之一；同样，他也参与了整个六十年代拉美文学爆炸的进程。因为他不仅仅是爆炸时期作家们的先驱，不仅仅是在三十、四十、五十年代写作出版的先锋派作家，也在六十年代，和新一代作家们一起协作、继续出版。相类似的，四十、五十年代，卡彭铁尔也在古巴出版作品。而在那时，六十年代，巴尔加斯·略萨、加西亚·马尔克斯、卡洛斯·富恩特斯、科塔萨尔，尚且是年轻的新生代作家，在此之前还并未真正出版许多作品。
我们继续说到威廉·福克纳的小说及短篇小说，许多都是博尔赫斯在1962年翻译的。所以，恰是此时，六十年代的作家们如饥似渴地读着这些译作。这就是他带来的影响。巴尔加斯·略萨的小说《城市与狗》，英译名《英雄的时代》，1967年加西亚·马尔克斯最成功的小说《百年孤独》，都使魔幻现实主义和魔幻现实小说更广为人知。而正如我前面说过，其他作家并不使用魔幻现实主义——这一手法并非不可或缺，但却变成了众望所盼。其他作家们也被默认期待出版魔幻现实主义的作品。想象一下，在马尔克斯的成功之后，想要出版的作家说“请看，这里是我的手稿”，而出版商却说“这不是拉丁美洲小说，这里没有魔幻现实主义”。想想吧，这算怎么一回事。这就是在七十年代中期到八十年代、乃至九十年代作家们所面临的情况。
巴尔加斯·略萨也曾写到过被归类为爆炸作家的问题。他后来与马尔克斯决裂——他们两人之间发生了广为人知也名声败坏的论战：因为他们开始以不同的方式看待世界。略萨转变为右派，而马尔克斯则坚持着他原本的左派政治道路。他们开始彼此厌恶。厌恶，是的。后来他们根本互相看不顺眼，直到老去。略萨搬到了西班牙，继续在西班牙写作。他和他的儿子阿尔瓦罗都是拉丁美洲左派运动严厉的批评者，甚至回溯到了16世纪的历史问题。略萨对于许多爆炸时期作家会写的主题都避而不谈，而是着手书写拉美的其他问题。他确实提及了军事独裁者、保守主义等等，但也确实批评了拉丁美洲的左派运动。略萨的意识形态、政治立场等诸多因素都使得他对其他亲左的拉美作家敬而远之。
略萨及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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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女性作家
1982年，第一部被称之为“后爆炸时代”的小说问世了。小说的作者是一名女性——伊莎贝拉·阿连德。你们应该听说过她的。时至今日，她依旧活跃在文坛。伊莎贝拉·阿连德的第一部小说《幽灵之家》（La casa de los espíritus）被认为是一部后爆炸时代的小说，发表于1982年。虽然一些评论家及作家想把她、路易莎·瓦伦苏埃拉（Luisa Valenzuela）、波尼亚托夫斯卡（Poniatowska）等等也列入爆炸时期作家。尽管我不想这么说，但出版记录收集到的数据表明，她们的作品不像上述的60到70年代初的男性作家们的那样受欢迎——没错，同时期的确也有女性作家在出版作品，但她们的出版记录是无法与男性作家相较的，这就是问题所在。
*路易莎·瓦伦苏埃拉（Luisa Valenzuela, 1938 – ），阿根廷作家，代表作有《检察官之死》（Fiscal muere）等。
*埃莱娜·波尼亚托夫斯（Elena Poniatowska，1932 – ），墨西哥作家，代表作有《天空的皮肤》（La piel del cielo）《亲爱的迭戈，齐耶拉拥抱你》（Querido Diego, te abraza Quiela）等。
从上到下依次为：
伊莎贝拉·阿连德、波尼亚托夫斯卡、路易莎·瓦伦苏埃拉
但话说回来，1982年时伊莎贝尔·阿连德还是个年轻的作家。她是萨尔瓦多·阿连德的亲戚，73年离开了智利——又是那个时间节点。目前她在委内瑞拉，也就是我的祖国。她正在出版的作品与她在那里的亲身经历有关。委内瑞拉毗邻哥伦比亚，游击运动同样盛行。是的，我们也有自己的游击战运动，尽管不像在哥伦比亚、秘鲁以及中美洲的那样声名远扬或者说恶名远扬，但游击战也在那里也同样存在。那时，年轻的伊莎贝拉·阿连德刚刚因为73年的智利政变流亡到委内瑞拉。在那里她成为一名记者，她写小说、散文，也作为一个新闻从业者写作。之后她出版了《幽灵之家》。这本书也被翻拍成了电影，安东尼奥·班德拉斯（Antonio Banderas）和梅丽尔·斯特里普（Meryl Streep）都参演了。如果你没读小说，可以去看看电影，但我还是建议先读小说，这是部了不起的作品。
《幽灵之家》确实运用了上述的魔幻现实主义元素。对于住在这栋房子里的人来说，幽灵频频光顾似乎是稀松平常的事，哪怕是那些他们曾亲眼目睹死去的人、甚至已经是他们曾祖父高祖父辈的人的幽灵。《幽灵之家》记叙了特鲁埃瓦家族几代人的故事。这本小说可以和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联系起来。如果说《百年孤独》诠释了从“征服者”们的殖民发现、到十九世纪的内战再到当时二十世纪的拉美现实——整本书都是关于布恩迪亚家族五代人的故事，那么伊莎贝拉·阿连德的书也相类似，只是背景放在了近现代智利。她同样按照时间顺序，用自二十世纪初起的几代人的故事来铺开情节。埃斯特万·特鲁埃瓦，这个大家庭的家长，想要和他心爱的姑娘成婚，但最终娶了她的妹妹克拉拉。在20世纪的智利，他们将共同繁育这个家族的几代人。之后时间就到了1973年，小说内容不是在这个年份结束的，但这一年发生了智利政变这一重大事件：推翻萨尔瓦多·阿连德的军事政变——是的，伊莎贝拉·阿连德的叔叔。整个政治事件、以及同时期的游击运动、社会承诺、政变叛乱、左派运动，都在伊莎贝拉·阿连德1982年的这部小说中有所反映、有所提及。许多评论家说，你看，她只是在模仿爆炸时期的作家们。好吧，别这么说，我们也应该认可她的地位。这属于一种非常冷硬顽固的批评。出版商们正是这样试图抵制拉丁美洲的年轻作家。是他们无法摆脱爆炸时期作家的阴影。
《幽灵之家》封面及《幽灵之家》电影海报
《伊娃·露娜的故事》封面
《幽灵之家》以族谱的方式记述了特鲁埃瓦家族的三代人，以最年幼的阿尔巴结束。她是一个青年女子，遭受了1973年智利军事政变的折磨。伊莎贝拉·阿连德写到了巴勃罗·聂鲁达、她的叔叔萨尔瓦多·阿连德、以及她自己和她的家人，都与我们所知的73年智利政变有所联系。这是她的第一部小说，出版于82年。实际上，伊莎贝拉·阿连德是一个“后爆炸时代”的作家，但她也承认在自己的作品中继承了文学爆炸时代作家的遗产。在那部小说之后，她偏离了魔幻现实主义。此后另一部著名的小说是1987年的《伊娃·露娜》（Eva Luna）。不久之后，她又于1989年出版了《伊娃·露娜的故事》（Los cuentos de Eva Luna）。这些作品中仍具有魔幻现实主义元素，但那时她已经摆脱了魔幻现实主义，在后续90年代的写作出版中，也已尽量规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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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爆炸”之后
最后我们来讲讲自1996年起的两群年轻拉美作家——至少两个群体，同一代人，年龄相仿，分布在二三十岁之间，来自拉美各国。其中一群从拉丁美洲去到了北美，在美国各个大学留学。他们在学校用苹果Macbook笔记本电脑写论文，在麦当劳里吃饭——是真的，北美这里就总吃麦当劳——他们写的是作为拉美青年在美国的经历和生活。这群作家称自己“麦孔多”（McOndo），可以搜搜看。“麦”（Mc）就是麦当劳的“麦”，“孔多”（Ondo）是马孔多的“孔多”。是的，90年代，作为后爆炸时代的作家，他们在认可“马孔多”的同时，试图与出版社抗争来发表他们的小说、处女作。不幸的是，他们一度被贴上了“不写魔幻现实主义，不算拉丁美洲作家”的标签。这就是爆炸时代作家留下的诅咒。然而他们却成功了。这其中就包括哥伦比亚的圣地亚哥·甘博亚（Santiago Gamboa），玻利维亚的埃德蒙多·帕斯·索尔旦（Edmundo Paz Soldán），古巴*的弗盖特（Fuguet），还有许多智利的作家。
*此处应该为口误，实为智利作家阿尔贝托·弗盖特（Alberto Fuguet）。
另一个群体全部是墨西哥作家，也是同龄人。他们有的离开了墨西哥，有的则留下，但很多都有在其他国家留学的经历。他们写的是另一些主题。有时是关于墨西哥的主题，有时则是他们作为居于世界各地——欧洲、巴黎、柏林——的墨西哥人的主题。这些作家写的是作为年轻的墨西哥人、作为世界公民在欧洲或美国的生活。他们也涉及到了别的主题——普世话题，这就又有点回到博尔赫斯了，但同时他们也认可爆炸时代作家的价值。他们仰慕这些前辈。他们力图承认爆炸时代作家们的成就，承认爆炸时代作家所使用的新颖的叙述方式。时间、迷宫、虚实相交的奇异叙述。“麦孔多”作家们也是，也都承袭了这些。这些墨西哥作家把他们自己称作“爆裂作家”（Crack）。为什么是“爆裂”？想想看前一个词——“爆炸”（Boom）。可以说“砰”的一声的爆炸像是喷气式飞机从你头顶呼啸而过时发出的声音，那么在这之后，就是“咔嚓”一声的“爆裂”。“爆裂作家”——他们就是这样来表明他们是拉美文学爆炸时代之后的作家的。这些作家也同样获得了成功。
这些就是二十一世纪的作家们——2020、21、22年，是的，已经2022年了。这些就是我们现在追随的作家。他们是现在的拉美文学大师，当今的巨匠。我们现在追随、阅读的就是这些作家，读他们九十年代的作品，再往后是21世纪初期——二十年前、十年前、两年前、一年前、几个月前，甚至就是现在。大部分是墨西哥作家。他们的写作依旧与拉美文学爆炸有关，依旧在思考和回溯文学爆炸究竟是什么意义。
新一代作家群体“爆裂”及“麦孔多”
FINAL /
结语
最后，我想用这个问题来结束我们的讲座——这些拉美文学爆炸时期最著名的作家全都是男性，全部都是。为什么？——这正是当今的批评家们正在反思探索的问题之一。尽管我们看了数据，但是否有什么强制性的标准呢？这里也涉及一些社科方面的因素。看出版数量？考虑时代背景？为什么没有一个女性作家被纳为爆炸时代作家？也许就和其他60年到1973年的其他年轻作家一样。这是我要留给大家思考的问题。你们看《魔法满屋》（Encanto）了吗？迪士尼的最新演绎作品。值得一看——但得先读一读《百年孤独》。好了，今天的讲座就到此为止。
《魔法满屋》海报
提问
问题一：
问：我想问的是，关于您先前提到的为什么女作家和她们的出版作品没有被列入“爆炸时代作家”。举个例子，有人认为埃琳娜·加罗（Elena Garro）是“爆炸作家之母”，她的小说《未来的回忆》（Los recuerdos del provenir）也被评论为魔幻现实主义先驱。您是怎么看待这个观点呢？我觉得在女性作家为什么被忽略这一点上，加罗的例子能给我们很多启发。
答：我想这大抵是因为不公平。不如和大家再多介绍一下？
问：就书名“未来的记忆”来说，这个表述已经是一种崭新的叙事形式的文字游戏了，对吧。
答：提醒我们一下这本书的出版时间。
问：我想不起来了，话到嘴边了。我应该记得的。
答：我也是，话到嘴边却想不起来了。所以我这么问你……
问：好吧，让我偷看一下。我查了，是1963年。
答：文学爆炸初期，对吧？我确实给不出答案，得再深入了解一下。不过这正是问题核心、也正是讲座收尾的地方。为什么女性作家的名字没能留下？的确，那个时期是有女性作家出版的，比如波尼亚托夫斯卡，也是一位负有盛名的出版者。那么，她的作品被划分为什么风格呢？叙述性的、纪实性的、新闻性的？但之后，那四位享誉世界的文学爆炸巨星的既定特征限制了她——有人称他们为文学爆炸“四骑士”的，也有叫他们文学爆炸“披头士”的，你想怎么命名就怎么命名——富恩特斯、科塔萨尔、马尔克斯、略萨。那么其他没有用类似风格书写出版的作家呢？女性作家们是否以此风格书写呢？加罗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这的确是一种遗漏。但是什么造成的呢，还不得而知。
*埃琳娜·加罗（Elena Garro, 1916 – 1998），墨西哥作家，代表作有《1937年西班牙回忆》（Memorias de España 1937）等。
埃琳娜·加罗与《未来的回忆》的封面
问题二：
问：除了《百年孤独》，您还有什么特别推荐的书目吗？您提过的这些作家，比如说，富恩特斯、略萨、科塔萨尔，从哪本开始读比较好？
答：富恩特斯可以从《阿尔特米奥·克罗斯之死》（La muerte de Artemio Cruz）开始读。有人说，这部作品很大程度上受到了胡安·鲁尔福（JuanRulfo）的影响。如果你不太了解鲁尔福，他最主要的出版作品其实就是一部短篇小说集，但那是一部让读者大为震惊的作品。是关于墨西哥革命后的令人心碎的故事。就像在网飞上看了一部令人瞠目结舌的剧，对，读鲁尔福的作品就是这样的效果。比如说这一篇，《你没有听到狗叫吗》（“No oyes ladrar los perros”），真的很让人心痛——就好像叙述者把你背在背上，一如文中的主人公把他在墨西哥革命中被射杀的儿子背在背上载回家一样。“别死，儿子”“别死，儿子”“别死”——想象一下，一个年迈的父亲背着他参加革命的儿子，竭尽全力把他带回家。在黑暗中把他从战场上带走，在崎岖起伏的山路上跋涉往家去。这就是故事的全部——把他的儿子带回家。他说着：“嘿，你听不到狗在叫吗？狗在叫呢，我们快到家了。”噢，他给人的感觉很——英语里这个词很冷僻，西语说是alucinante, 致幻的、光怪陆离的。读《阿尔特米奥·克罗斯之死》也会有同样的感觉。《佩德罗·巴拉莫》（Pedro Paramo）和其他墨西哥小说也同是。不过《阿尔特米奥·克罗斯之死》更加调动你的感官。谁生谁死？生者与死者如何交谈？这一本我非常推荐。
还有其他很多“实验性”的作品。实验性的文字游戏也是爆炸文学的显著特征。实验小说之王——如果你想用“王”这个措辞的话——是科塔萨尔。他是实验派的代表。他的小说《跳房子》（Rayuela），英文的“hopscotch”——意思是你在地上画下房子的图案，小方格和数字，抛个石子，掉进哪个方格，你就根据这个跳来跳去。《跳房子》这本书就像这个游戏一样。科塔萨尔把跳房子的游戏规则来象征书各章节的创作。这实际上是个非常简单的故事，但科塔萨尔用阅读指南增加了它的可能性、使它复杂化了。你可以从前往后、从头到尾这样按顺序把它读完，也可以按照作者的指示跳来跳去地读它。因此，读者也参与进来、准确说是被作者掌控着，这听起来怎么样？你想根据作者的提示顺序来读吗——可以试试。你会看到故事的另一面、另一个视角，仍旧是完全一样的文字，只是叙述的顺序改变了。就像电影《记忆碎片》（Memento）的情节也是颠倒过来的。可以说，这就是该手法对于电影中的馈赠与影响。还有小说及其同名电影《搏击俱乐部》（Fight Club）。先出版了书，然后改编了电影。它扰乱你的感官——角色们在哪里？哪里是真实的，哪里是想象的？这是一部很好的影片，就改编自小说的电影而言。总之，去看看《跳房子》。
问：那略萨呢，有什么推荐吗？
答：噢，那也是一长串。早期的作品比如《绿房子》（La casa verde），还有关于多米尼加共和国独裁时期的小说《公羊的盛宴》（La fiesta del chivo）。我有一个书单和你们分享，当然这些在网上也很好找。
问题三：
问：在拉丁美洲之外，有没有作家受启发于魔幻现实主义并运用于他们的创作？又或者这是一种拉美限定的表达方式？
答：好问题。是的。众所周知，魔幻现实主义并非典型的拉美特有的知识产权。有意思的是mc20cielo，它被阐述、被发现——这个词不好，它被认为是一种拉美风潮。然而，世界各地的许多其他作者也已在运用魔幻现实主义，比如在印度次大陆*、非洲各国、甚至是欧美。萨尔曼·鲁西迪（Salman Rushdie）也研究运用过这个概念。魔幻现实主义更早之前就存在了。我的意思是，尽管这个名词被归属于拉美作家，但实际上，再此之后、甚至是在此之前，全球范围内也早有出现和使用。可以说，福克纳也早已有所尝试。这可以作为一个例子，但我现在想不出其他具体的名字。
问：不好意思，我能举个例子吗？比如尼尔·盖曼这样的作家就受到了魔幻现实主义的深刻影响，萨尔曼·鲁西迪也一样。
答：是的是的。尼尔·盖曼（NeilGaiman）。非常感谢你提到他，这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尼尔·盖曼和他的《美国众神》（AmericanGods）系列完全符合。
问：也包括日本作家村上春树对吗？
答：是的，没错，谢谢你。
*地理上对喜马拉雅山以南的亚欧大陆的南延部分的称呼，包括印度、巴基斯坦、尼泊尔、不丹、孟加拉国、斯里兰卡等国家。
*萨尔曼·鲁西迪（Salman Rushdiemc20cielo，1947 – ），英美双籍印裔作家，代表作为《午夜之子》（Midnight’s Children），获布克奖。
《美国众神》封面
尼尔·盖曼
问题四：
问：您认为马查多·德·阿西斯（Machado de Assis）的《布拉斯·库巴斯死后的回忆》（The Posthumous Memoirs of Brás Cubas）是魔幻现实主义的先驱吗，还是属于另一流派？
答：正如你说的，它可以被看作是魔幻现实主义的前身和先例。包括略萨也在《世界末日之战》中写到过巴西东部、东北部的叛乱。一些作家的确也提到了马查多·德·阿西斯，可以称之为对他的认可和互文。此处我想进行一些留白，但答案是肯定的。
*马查多·德·阿西斯（Joaquim Maria Machado de Assis，1839 – 1908），巴西最享有盛名的作家之一，代表作《马查多·德·阿西斯小说集》。
马查多·德·阿西斯 & 《布拉斯·库巴斯死后的回忆》封面
*勘误：
（中）：“卡里翁”（carrión）为误听，更正为“西班牙航海时代的大帆船”（galeón）。
END
校对 -Tacovs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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