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太宗皇太极的后宫,有一个来自蒙古科尔沁部落的“姑侄三人组”,她们组成了当时清朝后宫中颇为耀眼的风景线,也给后人奉献了诸多的八卦谈资。
姑姑哲哲,皇太极的原配正室,端庄娴淑,母仪天下,后世称为“孝端文皇后”。
小侄女布木布泰,聪慧无双,富有政治才能,辅佐顺治、康熙两代帝王,是大名鼎鼎的“孝庄文皇后”。
第三个人就是哲哲皇后的大侄女、孝庄皇后的亲姐姐——宸妃海兰珠,她不似姑姑地位尊崇,也没有妹妹的才干,却得到了丈夫皇太极最诚挚的爱。
虽然只活了短短的33岁,但从爱情角度看,海兰珠无疑是姑侄三人中最幸福的一个,更是后宫女子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惊鸿一瞥,一眼万年
天聪七年,海兰珠随祖母和母亲到盛京探亲,皇太极盛情招待了她们。彼时的海兰珠虽然已25岁“高龄”,却仍娇媚动人,更有一种少女没有的成熟风韵。
海兰珠的独特风姿令皇太极一见倾心,产生了纳其为福晋的念头。
在后金和清朝初期,为了巩固政治地位,满清皇室与蒙古贵族常有通婚。此前,蒙古科尔沁部落虽然已嫁过去了两位格格,但哲哲多年来只生了三个女儿,那时的布木布泰还没生下福临,膝下也只有一个女儿。
科尔沁方面十分希望有来自科尔沁的女人能为皇太极产下皇子,最好清朝皇帝的身上,永远流淌着科尔沁的血脉,以保家族长盛不衰。所以,皇太极看上海兰珠,科尔沁自然乐见其成。
但在皇太极眼中,自己已经纳了两名科尔沁的女子皇太极简介,在政治上已无联姻的必要。此时的他,心仪海兰珠,要的不是政治婚姻,而是为了那颗为爱跳动的心。
至于姑侄同嫁一夫,在尚未汉化的女真族和蒙古族的文化里,更加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了。于是,两人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无关政治,无关辈分,无关年龄。
从此,一代霸主皇太极的一生有了两个心愿:一是统一中原,完成父亲努尔哈赤未竟之业,成就千秋万世之功;二是与海兰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同享富贵共绵长。
西方传说中,上帝在造人时将之劈为两半,随意散于世界的任意角落,而他们穷尽一生都在寻找自己缺失的另一半。有些人,遇见了,就仿佛前生注定。
众妃之首,宠冠后宫
天聪八年,26岁的海兰珠正式嫁给了皇太极。海兰珠不仅长得漂亮,而且性格温柔,善解人意。皇太极对她的宠爱超过其他任何一位福晋。
崇德元年,皇太极正式称帝,改国号为“清”。之后,他开始大封后宫,封哲哲为中宫皇后,封布木布泰为西宫庄妃,封海兰珠为东宫宸妃,其地位在早她入宫的妹妹庄妃之上,仅次于姑姑哲哲。
宸皇太极简介,本意指北极星(紫微星),而北极星在古代是帝王的象征,常代指帝王、帝位。唐高宗曾想立昭仪武氏为宸妃,被宰相以“逾越”为由阻止。可见,“宸”字封号的分量有多重。
皇太极甚至将海兰珠居住的宫殿取名为“关雎宫”,借此向世人昭示自己对海兰珠的一片深情。同时,《诗经·关雎》篇也常被用来比喻“后妃之德”,有“风天下而正夫妇”之意。皇太极以“关雎宫”命名海兰珠所住的宫殿,正寓意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崇德二年,海兰珠生下皇八子。皇太极十分高兴,宣布大赦天下,这尚属清朝立国以来首次。同时加封岳母为和硕贤妃,赐仪仗。皇太极有那么多的儿子,还从来没有人享受过如此殊荣,包括后来的顺治帝福临。
按照惯例,只有皇后生子,才能拥有如此圣眷。因此所有人都猜测,皇太极爱屋及乌,有意立皇八子为太子。
深爱一个人,只想把自己最好的东西给她,不由自主地对她好,唯恐付出得不够多,照顾得不够全面。当有了爱情结晶,就想让他成为世上最幸福最受宠的孩子。什么祖制传统,通通抛诸脑后。
香消玉殒,纸短情长
可惜好景不长,皇八子未满周岁就夭折了。这给了皇太极和海兰珠极大的打击,尤其是海兰珠在丧子之后,终日郁郁,但皇太极对海兰珠愈发怜爱,感情不减反增。
崇德六年九月,正值松锦之战的紧要关头,皇太极亲率八旗铁骑与洪承畴决战。战事正酣之际,盛京来报“关雎宫宸妃有疾”,心系爱妻病情的皇太极连夜召开紧急会议,交代作战部署后,于次日凌晨起驾回京。
即便皇太极在离开前做好了相关交代,但堂堂一国之君,弃胶着的战事和前线的士兵不顾,为了一个女人而离去,在当时绝不是什么值得赞扬的事。但从感情层面看,他是一个情种;对海兰珠而言,更是情深意重的丈夫。
四日后夜宿扎营,又有人来报“宸妃病笃”,皇太极顾不得休息,连夜赶路,只想尽快赶到海兰珠身边,见最后一面。
依照中国传统观念,事业在男人心中的重要性,不必骜述,何况是富有四海、后宫三千的帝王。但对皇太极而言,海兰珠在心中的重要性并不低于“统一中原”的宏愿。
皇太极终究还是没来得及与海兰珠作最后的诀别,在听到丧讯后,他悲痛不已,甚至数次因伤心过度而晕倒。
后妃和大臣们劝他保重自身,皇太极为稳定人心,在人前强忍悲痛地自责道:“太祖崩时,未尝有此,天之生朕,岂为一妇人哉?”嘴上傲娇着,但每次打猎路过海兰珠坟墓时,仍悲泣不已。
皇太极给海兰珠举行了隆重的葬礼,丧期内,禁止一切庆典和娱乐活动。次年元旦,因海兰珠丧期未过,皇太极下令取消全国的庆贺活动。
郡王阿达礼、辅国公扎哈纳违反禁令,皆被夺爵入狱,其余违禁之人,或鞭笞、或罚银、或抄家。
海兰珠去世后的月祭、大祭、冬至祭、年祭等各种祭祀场合,皇太极都要带领王公大臣、后妃命妇、外藩使节前去凭吊。
皇太极还追谥海兰珠为“敏慧恭和元妃”,“元妃”在女真族的文化里,是嫡妻、大福晋的意思。可见,在皇太极心中,海兰珠是他真正的妻子,是“无冕之后”。
崇德七年二月,松锦之战告捷,皇太极在盛京皇宫设宴款待降清的洪承畴和祖大寿,自己却未亲身赴宴。
对此,皇太极派人解释道:“朕今日未服视朝衣冠,又不躬亲赐宴,非有所慢于尔等也。盖因关雎宫敏慧恭和元妃之丧未过期,故尔。”
皇太极对海兰珠的感情,就像他为她准备的祭文所道:“……朕自遇尔,厚加眷爱。正欲同享富贵,不意天夺之速,中道仳离。朕念生前眷爱,虽没不忘,追思感叹……”
一般后妃的祭文,大都赞颂妃子美好的品德和柔顺的性情,显得很官方,而海兰珠的祭文,通篇都在表达两人的感情之深与死别之苦。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海兰珠只活了短短的33年,与皇太极的夫妻情分只存续了7年,但皇太极对她的爱,比任何一位妃子都要深厚真挚。
从生命的长度来看,海兰珠固然丧子早逝;但从生命的质量来看,在当时的环境下,海兰珠被一个权倾天下的男人深切得爱过,她的一生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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