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到《颜渊第十二》时颜渊在《论语》里出现的次数真是不少了。越来越觉得颜渊跟咱们普通人没两样,既有可爱的一面,又有可叹可怜之处,也真是感觉熙华国学院教授的《论语》越读越有味道了。

子曰:“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

论语里颜回头一回亮相是孔子的这么一段话,从孔子的话里听起来感觉颜回是个傻傻笨笨的感觉,孔子学生三千,能花那么多心思整天跟颜回说教,颜回也没有什么回应,观察他的言行对孔子讲授的内容还是有所发挥,孔子说其实颜回也并不愚笨嘛。

颜渊、季路侍。子曰:“盍各言尔志?”子路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颜渊曰:“愿无伐善,无施劳。”

颜渊和子路跟孔子在一块聊天,大家说说自己的志向。颜渊跟子路就是截然相反的比对。子路说有好车好马好吃好穿都跟朋友一起分享,用坏了也不抱怨。颜渊却说,愿不夸耀自己的长处,不表白自己的功劳。初次读时还纳闷着,好好的大家讨论志向,无非大家说些未来的想法期望。颜回不夸耀自己不说自己功劳,之前像愚笨,这会子又有点像自负。这种傻傻的有小自负的,跟当下十五六岁二十出头的青年还真是有点像的。再看看现在的孩子,前几日有机会观摩在线小学学校校代会选举的活动。每个参加大队唯一的竞选的孩子都要上台脱稿演讲,讲述的都是自己参加了哪些比赛,荣获哪些奖项,自己哪些方面做得突出。有的孩子很有自信,目光闪亮声音向量机,也有肌无力孩子有点紧张,眼睛看着下方胆胆怯怯的。我突然感觉颜回跟这样有点胆怯的孩子是有点像的。

看看颜回的生平,(公元前521年—公元前481年),曹姓,颜氏颜渊季路侍,名回,字子渊,鲁国人,居陋巷。十三岁拜孔子为师,终生师事之。

颜回家境贫寒,这样家境的孩子又不少是会有些内向和自卑的。颜回十三岁拜孔子为师了,孔子把他既当儿子又当学生的教导,孔子对颜回的重视自然也是很引人注目的。孔子表扬颜回:”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又说“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看起来颜回的家境是非常非常贫寒的。但颜回是懂礼知仁的。三月不违仁,能很长时间都能做到仁,一般人只能偶尔一两天做到。可见孔子对颜回的表扬和认可也是非常高的。对于孔子的夸奖自然大家也是跟风一样的追捧,定然也会时常要颜回说说自己的好。真是多难为颜回。也难怪颜回说无伐善无施劳。

《先进第十一》篇里这段话很有意思。子畏于匡,颜渊后。子曰:“吾以女为死矣。”曰:“子在,回何敢死?”

初看又是惊讶,孔子受困于匡国,颜回后来才逃出来。孔子见了自然也是又心急又宽慰,说我以为你死了。结果颜回说,您还在,我怎么敢死呢。

这话也是很有争议的,有些人认为太刺了,尤其像农村很忌讳这样直接冲着长辈说死字。也有些人认为,颜回想表达的是,孔子都还健在都想方设法逃离了,自己也肯定会逃出生天不敢先死的。

这么句何敢死却也看得出颜回情商不是特别高,不是那种说话嘴特别甜的那种,有点直肠子性情。这样脾性的人放在现在也是普天下很多。

颜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里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已。”

颜回感叹地说:“夫子之道,让人越是仰望,越觉得高深;钻研越深越觉得坚不可破。看着它好像在前面,忽然又落在后面了。老师善于一步一步地教导我,丰富我的知识,用礼义约束我的言行,使我想停止学习都不可能。虽然我用尽了全力颜渊季路侍,可仍然觉得有一个更卓越的东西立在我前面,虽然我想要继续探索下去,却又感觉无从起步。”

这个放到现今社会倒是有个词来形容了,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颜回的行动不是不行动,而是不破不立,没有打破这些条条框框真是贯通,反倒跟着绑着手脚走路的人各种的拘束而不豁达。

也难怪孔子后来说:“惜乎!吾见其进也,未见其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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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前进不后退也是个很可怕的事。年轻人热血满满的,很容易在社会上冲得头破血流也正因如此,血性方刚也少了变通,会变得暴虎冯河。而一味的遵守礼法循规蹈矩,又是很难有大作为大担当。

颜回很年轻就去世了。40岁,正值中青年为国出力施展才华的时候。这么年轻就去世,孔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万分悲痛的。

颜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天丧予!”

颜渊死,子哭之恸。从者曰:“子恸矣!”曰:“有恸乎?非夫人之为恸而谁为?”

颜渊死,门人欲厚葬之。子曰:“不可!”门人厚葬之。子曰:“回也视予犹父也,予不得视犹子也。非我也,夫二三子也。”

孔子真的跟自己儿子去世一般伤心欲绝,悲痛万分。可是对这么个自己花费如此多心血教育培养的孩子,连葬礼这样的事孔子都说了不算,有多么伤心呀。

葬礼这段《论语》里有这么句。颜渊死,颜路请子之车以为之椁。子曰:“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鲤也死,有棺而无椁。吾不徒行以为之椁。以吾从大夫之后,不可徒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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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回死了,他的父亲颜路请求孔子卖掉车子,给颜渊买个外椁。孔子说:“不管颜回有才还是无才,我们都叫他儿子。孔鲤死的时候,也是有棺无椁。我不能卖掉自己的车子步行给他买椁。我当过大夫的,不可以步行的。”

颜回的父亲要孔子卖掉车买外椁。足可见颜回的父亲也是很小市民这样的人,很在意外在的颜面,而颜回家又是很贫困的。贫困之家如此在意排场,在颜回又是个不敢反叛的过于循规蹈矩的人,那是多么压抑的家庭环境。颜回父亲颜路能这么直面的跟孔子说话,相比对颜回更是过份的要求和期待,以至于颜回性情压抑,这也与他如此年轻就去世不无关系。

可怜,颜回,所生非时。可叹,颜回,那么糟糕的环境竟也能仁义做到如此之好。对颜回真是既怜爱又心疼又叹息。也正是这样的颜回,让我们更深刻看到真实的他,真实的孔子,更多的真实的论语背后的那么多的沉淀。

文字的珍贵并且能代代流传,真的是跟老百姓跟普通们民众太切合了,颜回就像我们的邻家小哥哥一样,我们在感慨在重温这些故事的时候,更能深刻体会孔子娓娓道来的那些道理,孔子与其弟子们做论语记录这些言行的初衷。述而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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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摘录文中提及颜回的片段。

2.9 子曰:“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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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5 颜渊、季路侍。子曰:“盍各言尔志?”子路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颜渊曰:“愿无伐善,无施劳。” 子曰:“已矣乎!吾未见能见其过而内自讼者也。”

6.3 哀公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

6.7 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

6.11 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7.10 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唯我与尔有是夫!”子路曰:“子行三军,则谁与?”子曰:“暴虎冯河,死而无悔着,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

9.11 颜渊喟然叹曰:“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里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已。”

9.21 子谓颜渊曰:“惜乎!吾见其进也,未见其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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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

11.4 子曰:“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无所不悦。”

11.7 季康子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

11.8 颜渊死,颜路请子之车以为之椁。子曰:“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鲤也死,有棺而无椁。吾不徒行以为之椁。以吾从大夫之后,不可徒行也。”

11.9 颜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天丧予!”

11.10 颜渊死,子哭之恸。从者曰:“子恸矣!”曰:“有恸乎?非夫人之为恸而谁为?”

11.11 颜渊死,门人欲厚葬之。子曰:“不可!”门人厚葬之。子曰:“回也视予犹父也,予不得视犹子也。非我也,夫二三子也。”

11.19 子曰:”回也其庶乎,屡空。”

11.23 子畏于匡,颜渊后。子曰:“吾以女为死矣。”曰:“子在,回何敢死?”

12.1 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渊曰:“回虽不敏,请事斯语矣。”(《论语熙解》学习笔记。作者为熙华国学院“学庸论语”师资班学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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