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抗战结束,举国上下欢呼胜利,可一片阴霾飘到了刘少奇的家庭上空。
在一个深夜的加班后,他回到家中,迎来的却是妻子王前冰冷的决定:“少奇,我已经决定了,我们分开吧。”
刘少奇艰难地说:“你们兄妹走在不同道路,不能把你们划等号,我们应该经得住考验。再说了,你走了,孩子怎么办……”
王前还是离开了。两人分开那天,一家人抱头痛哭。
说起刘少奇的妻子,多数人会想起王光美,极少人知道王前。因为是她主动与丈夫分开,也带去了不少伤害,这一切都那么传奇,那么充满无奈。
一、14岁的王前告诉父亲:“面对国仇家难,任何一个人都不能逃避
1923年,王前出生在安徽省无为县。她的父亲王先之是前朝士绅,但思想非常开明。
当时其同乡都送孩子进私塾,学的还是四书五经那一套,可王先之却不以为然,将子女都送往新式学堂。
也正因为这样,王前没有像家乡许多女子留在家中,而是接受新思想。
那时正值军阀混战,看着国家动乱、人民遭殃,王前和两个哥哥都立下宏愿:努力学成后报效国家,让人民幸福。
可王前的学业很快被中断。
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就在1个月后,日寇进逼上海,淞沪会战爆发,随后正面战场不断失利,上海、日本乃至南京接连沦陷。仅仅1年时间,战火已经烧到安徽。
摆在这个14岁女孩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跟着家人躲到乡下或外地,等待战争结束。二则是投身革命,以亲身力量改变社会。
王前自己也有些犹豫。恰逢1939年,新四军军长叶挺、政治部主任邓子恢等人到学校视察,并发表演讲。
看着台上的叶挺将军,听着许多革命志士的事迹,王前内心涌起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此前她的两位哥哥已经相继参加国民革命军,她也马上赶回家中,告诉父亲王先之:“面对国仇家难,任何一个人都不能逃避!唯一能做的蒋介石的老婆,就是奋起反抗!”
王先之听了女儿的话,感到十分欣慰,却又无比担忧。王前只是个女孩,体力、意志不及男子,革命可不是玩玩闹闹,而是要流血牺牲。
思虑再三,王先之告诉王前:“你要慎重,若选择革命,便是舍弃原来的家人、朋友,要做好牺牲的打算!”
王前义无反顾答应了,她追随叶挺将军的脚步,加入了新四军。
一开始,王前由于年龄太小,被分配在文工团做宣传工作。由于工作认真,文笔过硬,王前获得很多同志的认可。
有一天,师部突然传来师长的命令:让王前去报道。
她不禁疑惑起来:工作1年多,甚至没和师长讲过话,这次专门叫自己过去,到底是为什么呢?
二、师长再三叮嘱:本次任务事关重大,必要时牺牲自己,也要达成任务
师长见到王前,开门见山说道:“王前同志,现在需要你护送一位重要人物蒋介石的老婆,前往晋中根据地!”
王前有些不解,自己一个女子,也没有受过军事训练,如何护送“大人物”呢?但她还是毫不犹豫接下了任务。
这下师长才说出原委:“日、伪军把持了交通要道,需要你配合乔装打扮,穿越日占区。”
王前这下才明白过来,由于刚来部队不久,自己还有些“民间气质”,可以更好地掩人耳目。
为了完成这次任务,师长再三叮嘱:本次任务事关重大,必要时,即使牺牲自己,也要保证任务目标达成。王前重重点头答应了。
经过简单的培训后,王前换下军装,穿着布衣,拎着包袱,又给脸上抹了些黄土,装作农村妇人。
她也很快见到那位自己护送的“大人物”。只见这人40岁左右,身材瘦高,双眼有神,一副“教书先生”的样子。
王前的任务是和他扮作夫妻,穿过敌占区到达根据地。
一开始王前还有些不适应,生怕自己露了行迹。但她发现:身边这位先生倒很淡定,一路上对她照顾有加,还帮着应付了许多汉奸、特务问话,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王前顿时对这位“大人物”多了几分好感。但由于师长的嘱咐,她也得遵守纪律,不好贸然攀谈。
回到部队后,师长马上来了电报:王前的工作得到了总部的表扬。而那位“大人物”,就是新四军的新任政委刘少奇。
王前知道后心里一惊,刘少奇的名字在解放区无人不晓,自己却“有眼不识泰山”,不由得感到遗憾,没向他多讨教学习一番。
可惜他们两人的“距离”相差太远,此番认识过后,多半不会再见面。
1941年,王前收一个噩耗:家乡被日军占领,父母则因为儿女参加抗日,被当地的汉奸残忍地害了。
虽然早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但她毕竟只有18岁。王前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又暗自发誓:总有一天,要打败日寇,为父母报仇。
三、师长看俩人有了些感情基础,说到:现在风声比较紧,可以把小王给政委任个秘书……
时间又过去1年,一天,王前正和战友们制作宣传标语,师部又来了命令:让她前去师部一趟。
她想起上次去师部还是很久以前,还是因为刘少奇。不知这一次,又是有什么原因,不会又是护送哪个大人物吧?
谁知她来到师部一看,一个瘦高的身影坐在师长旁边,见王前到来,对方马上起身迎接,居然正是刘少奇。
刘少奇热情说道:“王前同志,上次多亏有你。当时太忙,也没很好地感谢,这次一并谢过!”
王前受宠若惊,马上说道:“不要紧,不要紧,都是好同志……何必多谢……”
旁边的师长看俩人有了些感情基础,便说到:“现在风声比较紧,可以把小王给政委任个秘书,一来掩人耳目,而来也可以在工作上辅助……”
王前一听,马上羞红了耳根,刘少奇也马上拒绝了:“别开玩笑,军中就没有政委配秘书的规矩。”
其实刘少奇正处于单身,在上次任务过程中,也被王前这个姑娘的热情正直所感染。
但他毕竟比王前大了20多岁,又经历过几任妻子,决不能因为自己的阅历和地位去勉强对方,他更愿意让王前自己做决定。
王前也有自己的顾虑: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战士,相比威望甚高的刘少奇,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二人能走到一起吗?
不过,那毕竟是朝不保夕的革命年代,感情的事最是不能拖沓,他们很快彼此表露心迹,接受了彼此的感情。
结婚后,他们在根据地过上了一段相对平静的日子。刘少奇奔波于繁忙的工作,王前则在部队转做文职,同时照顾刘少奇的身体,他们很快有了爱的结晶。
1943年,刘少奇收到中央的电报:即刻返回延安,商量今后的“斗争策略”。
王前也带着孩子,一起跟着丈夫住进了革命圣地延安,见到了毛主席。他们住的窑洞,就在主席隔壁,他们很快有了第二个孩子。
可随着战斗的发展,王前也很是疑惑:日寇明明要战败了,为什么中央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工作越来越紧张了呢?
她心里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四、她害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让组织失去一位优秀的领导人,这将是莫大的损失
果然,在日寇宣布投降后,全国都沉浸在喜悦中时,刘少奇严肃地告诉王前:“我们还有一场‘大仗’要打。”
王前已经猜到几分,是蒋介石调转了枪口,解放战争就要打响了。
可是大家都知道,王前的两位兄长,王辉和王光,现在已经成为党国的高官将领,这些年与她多少有些联系。
再加上刘少奇的特殊身份,让人们不得不对王前区别对待。
延安甚至产生了流言蜚语,说王前“腐蚀领导人”“里通外敌”,这一言一语,都深深刺痛王前的心。
就连有的老百姓听到这个情况,都开始避开王前,让自家的孩子不要和王前的孩子玩,气得一向乐观的王前经常在夜里偷偷抹泪。
刘少奇也只能开导她:“老百姓不懂什么大道理,他们也是因为受了太多迫害,内心怀疑。”
王前也知道刘少奇的意思,但她内心还是有着很强的自尊,难以接受。
更重要的是,刘少奇当时已经身居高位,她害怕因为自己的原因,让组织失去一位优秀的领导人,这将是莫大的损失。
于是经过反复思量,王前决定与刘少奇分开。尽管刘少奇一万个不理解,但这在当时的情况下,的确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刘少奇解除婚姻后,在1948年同王光美结婚。而王前也嫁给了第二任丈夫聂真。
后来刘少奇当选为主席,王前知道后,内心无比安慰:自己没有影响到他的前途。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正在刘少奇走向台前的时候,一场浩劫降临,他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而王前作为曾经和刘少奇关系亲密的人,也很快被控制住。对方开始盘问王前,要求她去“指认”刘少奇。
一开始王前还是能坚持原则,守住自己的立场。可随着对方不断加强攻势,王前逐渐放松了,毕竟她自己也有家庭,只得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就和当年她选择离婚一样,都是无奈之举。
1969年,王前得知刘少奇的死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好像内心缺了一块。
在刘少奇澄清后,王前第一时间联系了刘少奇的遗孀王光美,表示愿意和她一起,将刘少奇的孩子抚养成才。
功夫不负有心人。王前的儿子刘允真回到老家湖南长沙,一直在银行工作,直到退休。女儿刘涛,大学毕业后在北京市铁道局工作,直到退休。
王前与刘少奇虽没能走到最后,她却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好好抚养孩子,不负这段夫妻情分。
这是她作为妻子最大的成绩,也是最大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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